二妈领着名叫"逢春"的春儿迈进堂屋时,檐下的冰棱正簌簌断裂。这幢三进青砖老宅的穿堂风里,飘着陈年艾草与新鲜血痂混杂的气味。春儿的目光掠过西厢房——当年她跪着奉茶的新妇居所,如今窗纸破洞处探出几茎枯草,像极了她被土匪掳走那夜,扯落在门环上的碎发。
"给老祖宗磕头。"二妈的声音像蒙着层油纸。太师椅上两位老人绸面棉袄下的身躯佝偻如麦秸,可春儿分明看见大奶奶腕间晃动的翡翠镯——正是当年验她贞洁时,从自己腕上带给春儿的改口礼。
额头触地的闷响惊飞了檐下麻雀。春儿突然想起1945年冬,游击队女队长教她射击时说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