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走时,二爹还是说“给大爹大妈留个字条吧”
春儿说“嗯,随你”
二爹急急忙忙从抽屉里拿了纸笔,写道“大爹,大妈,我和春儿去她娘家,不辞而别,罪过之处望海涵。不是儿不孝,不听话。实乃春儿的病在儿来说必须要搞清楚,我和春儿结为夫妻半年之久,虽没有行房之实,但实为行结发拜堂之礼,就这样不明不白休妻,儿不忍心,儿要了解春儿的病是咋回事,了解了在看能不能治。
您二老经常教导,丹门的信条就是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,儿每每牢记于心。想必二老能赞成儿的作为,理解儿的内心深处,春儿失忆没有恢复,单身回娘家儿不放心,随一同前往有个照应。恕儿不辞之罪,儿,海龙”
写完,双手把纸张拿在手上,张嘴吹了吹未干的墨迹,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,用铁尺压住,再看一眼为新婚布置的新房,新房犹存,人何存,这一去娘子命运未卜,不由得心酸和惆怅。
姬家营距离丹营二十里地,出了营盘,为了快,二爹没有估轿子,估了辆两轮马车。
姬家营同在丹淅河南岸边,虽在岸边却属山青水秀之乡,山中狼虫虎豹经常出没。
两人坐着马车,观看一路风景,烦恼的事轻松了许多,春儿依偎在二爹的怀里,想着两天的世界,唯有这个男人占据了全部心扉。依靠在二爹宽厚的胸膛上,慢慢进入梦乡。
二爹想着到姬家怎么开口,想起接亲时,到了姬家,门都没有进,水也没喝一口,就把人背上送进轿子,与他们家见面就在门口打了个照面。
接亲顺利了好,好多人都这样认为,娘家不打麻烦,接了就走是最好的结果,但有的人说,最起码的礼节还是少不得的。
众说纷纭,如果没有发生春儿犯病的事,二爹也是这样认为。现在想起来,莫非这家真有事情隐瞒?看着春儿熟睡的样子,不由得心疼起来,在春儿的脸上抚摸着,心里泛起不平静的涟漪。
马车停下了,两人被吵醒,二爹问车老板“姬家营到了么?”
车把式回答“到了,你们两个睡得好舒服”
二爹下了车对车把式说“你打问一下,姬冠家在哪里住”
车把式说“你们不知道?”
“废话什么啊”二爹嫌弃车把式多嘴。
“好好,我问”嘴里嘀咕着“娘家人不知道娘家住的地方,奇怪不”
不一会车把式说“我们走吧,还在村子里面的,还坐上去吧”
二爹说“好”。
车把式问了地址,开始继续走,马车前面、后边围着一群当地的小孩,一边嘴里嚷嚷着,“姬冠家来大官了!姬冠家来大官了!一边随着马车跑。马车停下来时,已经围着一群小孩到姬冠家门口喊着。
二爹搀着春儿下了马车,打发了车把式,这时,小孩们围着二爹和春儿看稀奇,大门里走出一个年轻农家女子,齐耳短发上扎根红头绳,圆圆脸蛋透着农家太阳爆嗮肤色,浓眉大眼,中等身材,上身穿红色碎花小袄,下身着深蓝士林布棉裤。脚上穿黑布棉鞋。两手抄着
问“你们是谁?”
春儿说“我是春儿,你是谁?”,
那女子说“春儿?,是姬冠的妹妹?”
二爹说“是的,你是?”
那女子说“我是姬冠的儿媳妇”
二爹说“姬冠结婚了?”
那女子说“嗯,结婚3个月了”
春儿说“那你是我嫂子?,结婚怎么没有告诉我?”
那女子说“是的,我也不知道,光听说姬冠有个妹妹,那快进屋吧”
二爹和春儿被让进院子里。
这是个农家小院,一个土坯砌起来的门楼,门楼宽刚好能把双扇门夹住,门楼顶用汤碗口粗的木椽子支撑,上面用青瓦盖顶。下雨天,门楼里外只能容下一个人不被淋雨。一人高的院墙,也是用土坯砌筑,院墙上面用麦秸杆苫盖,麦秸杆上用泥草压顶。用于防水。
院子里的地面从楼门到屋前,一条三尺宽的碎石路。
三间房屋像是新盖的,房屋跟脚是由青砖打基,出地面有三尺高,上面就是土坯做墙体。屋面是青瓦苫顶,房前墙上挂着葫芦、南瓜、等采摘下的农作物风干,用于过冬。院子里树上栓着一头黄牛在吃草。房檐底下放着犁和农家工具。
二爹和春儿一边在院子里走,一边看,
那女子首先进到屋里报告。
屋里出来老妇,年级在50开外,一身黑土布棉袄,脚上穿着尖头黑棉鞋,裹脚中不溜大小,穿棉鞋也能看出,是农家人裹脚,不是三寸金莲。老妇上下打量着来客。
二爹见老妇出门就喊“妈,我和春儿回来看您老人家了”
老妇上下打量着春儿“是春儿吗?”
春儿没有反应,二爹对春儿说:“这是妈,喊妈”
春儿看着老妇“嘴欲张,说不出话来”
二爹看着着急“喊妈呀,”但又看着春儿张嘴说不出来。
老妇人就问“怎么了,怎么说不出话了?”
二爹说:“妈你别着急,春儿是太激动,等稍缓缓就可以了”。
老妇人就说“海龙,自打春儿出嫁,再没有见过”
老妇见二爹说了,也没有计较,“那就快进屋“”,一边欲拉着春儿,春儿把手抽了回去。
春儿嫂子说“我去给你们烧点水,晌午也给你饭做上”开始下厨。
这是三间屋的农村标准房间。中间是堂屋,两边是住屋,一间是父母,一间是儿子媳妇。
堂屋就剩二爹、春儿、春儿娘。
春儿娘说:“今天早上过来的,坐轿子还是马车?”
二爹说“雇的马车,坐轿子太远了”
春儿娘说“是啊,你爹和你娘都好吧”
二爹说“好,都好”
春儿这时慢慢地好起来,看着娘说话,似乎想说。
“闺女,怎么不认识娘了?”
春儿摇头,又点头
春儿娘问二爹“春儿是怎么了,不认识娘了”眼睛直盯着二爹。
二爹刚来不能直接说,恐怕闹出误会。
本来是一时发男人气概,压根就没有想到怎么向娘家人说春儿不认识人的事情,见面才发现,无法向娘家人解释。
弄不好娘家人倒打一耙,说丹门把人给弄残了。
二爹有点支支吾吾说“妈,这个事,一句两句说不清,”
春二娘说“到底出啥事了,怎么就说不清了?”
二爹后悔死了,越怕越出鬼,自己愚蠢,怎么没有早点想起这事,这下黄泥巴弄到裤子上,不是屎也是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