丧事的烟火气还未散尽，二爹便拉着春儿的手低声道："娘子，今日我们住客栈可好？"春儿眸子倏地亮了，扔下拭擦一半的铜烛台，踮脚就在二爹脸上啄了一口。

"臊不臊！"二爹慌忙环顾四周，见春儿娘正往箱笼里收孝布，春儿嫂子在灶间探头探脑，压着嗓子道："叫人瞧见像什么话。"

春儿却揪着他衣襟晃悠："怕甚？横竖都是过来人......"话未说完自己先红了脸。二爹故意板脸："嗯？你过过？"指尖在她掌心画圈，惹得春儿耳根都烧起来，扭身道："那...那今晚就过嘛！"话音打着颤，兜肚下的心跳声自己都听得真切。

二爹眼底暗流涌动，喉结滚了滚："说定了。"三个字烫得春儿脚趾都蜷在绣鞋里。

收拾停当后，二爹向岳母告辞。春儿娘抹着泪道："亏得女婿撑场面，否则这丧事......"话未竟就被二爹截住："自家人不说外道话。"转头又嘱咐春儿嫂子："劳烦嫂子不必备我们的饭了。"

春儿嫂子正盯着二爹束腰的银扣带出神——这三天她看得真切，丹门女婿连给杠夫发赏钱都用红绸帕子托着，哪像自家男人掏铜板都带着馊味。忽听二爹说要住客栈，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，酸溜溜应道："晓得了。"

"我也去！"春儿哥突然从厢房窜出来，额角还贴着治头疼的膏药，"码头乱得很，我给你们带路！"二爹挑眉——往日这混账连亲爹倒夜香都躲懒，今日倒殷勤。春儿刚要呛声，二爹已笑着应下："有劳大哥。"

暮色中的码头客栈，春儿哥抢着定了临河的上房。窗棂新糊的桃花纸映着粼粼水光，春儿刚插上门闩就扑进二爹怀里。两人跌在锦被上翻滚，二爹却突然撑起身子："先沐浴。"

"一块儿洗？"春儿扯开自己衣领，露出杏红兜肚的一角。
"胡闹！"二爹耳尖通红，转身去屏风后调洗澡水。春儿想起"枕头不能并头放"的旧事，咬着唇偷笑。待水声哗哗响起，她褪得只剩贴身小衣，又怕羞披了外衫，雪足踩着青砖来回踱步。

浴房里，春儿浸在温热水中忽然悲从中来。指尖抚过凝脂般的肌肤——这身子竟还是完璧！想到相公夜夜忍得额冒青筋却不肯用强，泪水混着玫瑰香露往下淌。

"老天爷！"她突然拍水哭喊，"凭什么这样作践人！"
"砰"的一声二爹撞开门，水雾中只见玉山倾颓。春儿惊惶转身，带起的水珠溅在檀木桶沿上，恰似撒了一盘明月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