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         难辞其咎
作者: 原野旷石更新时间:2025-05-17 11:42:57章节字数:3540
西翼长者心急如焚,即刻下令所有弟子围绕环法之巅展开对辛亮的搜寻。众人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,在后山的一处幽静山坳里,终于发现了躺在草地上的辛亮。金银二法师快步上前,仔细查看辛亮的状况,只见他气息微弱,生命垂危,仿佛一盏即将熄灭的灯火。

栀子随后赶到,望着眼前奄奄一息的辛亮,心中一阵酸楚,忍不住喃喃自语:“好好的一个人,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?”她不敢耽搁,赶忙吩咐喽啰将辛亮背回城去。

辛亮被抬了回来,西翼长者见状,心疼不已。他亲自为辛亮清洗身子,细心地喂他服药,然后守在床边,眼神中满是担忧,静静地等待着辛亮苏醒。

栀子看着西翼长者如此用心地照料辛亮,心中满是疑惑。她暗自揣测,辛亮和婵潇之间或许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。辛亮为何会出现在后山的山坳里?难道他们曾在后山激烈争吵过?她深知,只有等辛亮苏醒,才能揭开这重重谜团。

然而,让栀子始终猜不透的是,自从辛亮来到环法之巅,西翼长者便对他另眼相看。在众多男弟子中,西翼长者对辛亮关怀备至、无微不至。栀子好几次都差点发飙,但最终还是忍住了。她甚至怀疑西翼长者是不是有两个不同的真身,才会有如此截然不同的表现。

好在西翼长者的灵药发挥了作用,辛亮服下不久便缓缓苏醒过来。他微微睁开双眼,看到守在床边的西翼长者,脸上露出了一丝微弱的笑容。此时,金银二法师、栀子、幽圣谷主都围在一旁,他们满心期待辛亮能早日苏醒,解开心中的谜团。

西翼长者见众人都在,知道大家关心此事,便开口说道:“你们都先各自回屋吧,等辛亮稍微休息一下,我会问清楚情况的。”众人听后,纷纷散去,唯有栀子留了下来。西翼长者对栀子说:“栀子,你去烧点热水来。”栀子乖巧地应道:“好的。”便转身离去。

此时,辛亮的眼眶中涌出了泪水,西翼长者关切地问道:“为什么哭呢?”辛亮只是默默摇头,泪水却止不住地流淌。西翼长者语重心长地说:“辛亮,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,这样我才能帮你。而且,婵潇现在在凌坦墟,我们准备前往凌坦墟营救倩倩,免不了要有一场恶战。这场战斗势在必行,婵潇也应该为那些死难的弟子承担后果。”

辛亮再也忍不住,放声痛哭起来,边哭边说:“老师,能不能放过婵潇?”西翼长者神色凝重地说:“那么多弟子无辜丧命,我该如何向他们交代?”辛亮哽咽着说:“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。”西翼长者惊愕地问道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就在这时,栀子端着热水回来了。她将热水递给西翼长者,辛亮见状便不再说话。西翼长者对栀子说:“栀子,你先回避一下。”栀子轻声应道:“好的。”随后便前往议事厅,去找金银二法师和幽圣谷主。

辛亮接着说道:“老师,我对不起你。”西翼长者问道:“何出此言?”辛亮缓缓道出了事情的原委:“我隐瞒了我和婵潇的私情。在来环法之巅之前,我们情同夫妻,这种关系已经维持两三年了。那年,我的父母被西山老祖杀害,我前往西镇寻找西山老祖报仇。在西镇的一个驿馆里,我四处打听西山老祖的消息,可人们都劝我不要白白送命。我既没有法术,也没有功底,根本无法报仇。时间久了,我连房租都付不起,幸得老板娘收留,让我当了店小二,好歹能混口饭吃,还不用再为住处发愁。

半年过去了,一切依旧毫无进展。一天,婵潇从西山老祖那里到镇上接人。听老板娘说,她经常来镇上采买和接人。婵潇一见到我,便对我心生好感。老板娘知道她会法术,又是西山老祖唯一能进出洞穴的人,便劝我跟她学法术,伺机报仇。老板娘也是一片好心,而婵潇对我也是一见钟情,我便答应和她在一起。在这两三年里,她将自己的法术倾囊相授,可她却说自己的法术低微,根本不是西山老祖的对手,还说当今只有老师你的法术能够胜过西山老祖。正好听说老师这里在招收弟子,我们便商量着来到了环法之巅。但我们的私情并未就此了断,还经常在后山的那个山坳里私会。

然而,来这里不久后,我发现我对婵潇的感情不再是纯粹的夫妻之情,而且她的要求越来越频繁。我们又不能暴露身份和关系,这让我感到十分厌烦。与此同时,我对老师你的感情却与日俱增。婵潇发现我移情于你后,我们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。争吵中,她声称老师是她的,谁都别想占有,还对栀子恨之入骨。而我和老师的关系发展得越来越快,我却没发现她一直在暗中跟踪我。当她发现我和老师的关系后,变得越发疯狂。老师要和栀子结婚,我实在想不明白,两个女人怎么能结婚呢?我觉得老师应该和我结婚才对。婵潇骂我愚蠢,说我根本不懂,还妄想和老师结婚。她恨栀子抢走了西翼长者,也恨我抢走了老师。当老师和栀子决定结婚时,婵潇便开始谋划杀害栀子,但具体计划我并不清楚,后来就发生了这些事。”

西翼长者听后,无奈地说:“你这孩子,怎么如此糊涂。你早该把这些事告诉我。我当时也是有难言的苦衷,看着你那哀求又疯狂的眼神,实在不忍心拒绝,才答应了你的要求,与你有了肌肤之亲。我根本不知道你和婵潇有这么深的交情。我了解婵潇的为人,但没想到她的仇恨如此之深。我从未答应过婵潇任何事,是她一厢情愿地认为我属于她。

这女人一旦钻了牛角尖,就变得十分可怕。婵潇如今已经越陷越深,犯下的过错已无法挽回,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,成了魔。辛亮,事到如今,我和你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。这都是我的错,我一时的心软,酿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,我也难辞其咎。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,我出去冷静一下。”

辛亮自责地说:“老师,你没有错,都是我的错。如果我没有移情于你,婵潇或许还有一丝希望,至少她还有我。可我却抛弃了她,将她推向了极端,我真是罪该万死。

我在后山反复思索,觉得自己应该和那些死去的弟子一同离去,这样或许才能稍稍弥补我给老师的环法之巅带来的伤害。我真不敢相信,她竟然能如此心狠手辣,杀害那么多弟子,还精心策划,与凌坦墟里应外合,趁你们结婚之际抢走栀子,妄图与你成就好事。我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,有何颜面面对老师,更对不起朝夕相处的栀子和其他弟子。所以,我打算在我们经常私会的山坳里,与死去的弟子们相伴。”

西翼长者安慰道:“别胡思乱想了,好好休息。”说完,他便走到院子里,坐在石凳上,陷入了深深的思索。

当年,婵潇和辛亮一同前来,让西翼长者颇为惊讶。毕竟他们是同门,也算是师姐弟。西翼长者心中一直对当年独自逃生、未能带上婵潇一事感到内疚,如今人家找上门来,他又怎会拒绝?更何况辛亮还是自己的恩人,他不可能留下一个、赶走一个。

婵潇对西翼长者的亲近由来已久,但西翼长者对她并无那种感情,却又不知如何打消她的念头,只能任由事情发展,最终酿成了如今的恶果。

西翼长者深知辛亮是自己的恩人,也是自己疼爱的小弟弟。他对辛亮宠爱有加,以至于让辛亮对自己产生了爱慕之情。看着辛亮那渴望的眼神,他实在不忍心拒绝。

恰逢西翼长者练功达到了巅峰,能够自如地切换男女之身,还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。他想着让辛亮体验女人的第一次奉献,也算是对亏欠他父母的一种报答。

然而,辛亮说出真相后,西翼长者感到无比羞愧,就像一个被无情抛弃的女人,无地自容。但辛亮在他心中的地位根深蒂固,无论辛亮做出多么出格、羞辱他的事,他都愿意承受,因为他觉得自己对辛亮一家的亏欠无法偿还。

西翼长者突然意识到,刚才说要终止两人男女关系的话,可能会刺痛辛亮。如果他想不开,再次做出傻事怎么办?他越想越担心,赶紧起身往屋里走去。

当他回到屋里时,眼前的一幕让他惊恐万分。辛亮倒在血泊中,一把果刀丢在一旁。西翼长者急忙上前,紧紧握住辛亮还在流血的手臂,迅速扯开自己的衣服,为他包扎伤口。包扎好后,他立刻拿出西海公主给的一颗还魂丹,喂进辛亮的嘴里。

这时,栀子从外面回来了。看到这一幕,她惊愕得不知所措。西翼长者急切地说:“栀子,快,帮我把辛亮抬到床上。”栀子不敢多问,赶忙上前帮忙,和西翼长者一起将辛亮抬到床上。随后,西翼长者陪着辛亮躺下,一只手支撑着头,目不转睛地看着辛亮。栀子则默默地打扫着地上的血迹。

西翼长者一言不发,只是呆呆地看着辛亮。栀子轻声问道:“老师,吃点饭吧。”西翼长者没有回应,依旧专注地看着辛亮。栀子便不再多问,转身去厨房做饭了。

辛亮恍恍惚惚间,感觉自己被夜叉牵引着,来到了一片森林。森林的远处,有一座用木头搭建的院落。辛亮定睛一看,这不正是自己的家吗?他兴奋地想要进去寻找爹娘,却被夜叉紧紧拽住。辛亮焦急地呼喊着:“爹爹!娘!”一边用力挣脱绳索。就在这时,他看到爹爹从屋里走了出来,手里拿着弓箭,打开院里的木栅栏,又关上,然后径直离去。辛亮声嘶力竭地哭喊着:“爹爹,爹爹!”

西翼长者一直盯着辛亮,看到他的脸在挣扎,嘴巴似乎在张开,赶紧起身,用温水浸湿毛巾,轻轻为辛亮擦脸。此时,辛亮几乎是在喊着“爹爹”,西翼长者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
当栀子端着饭菜回来时,西翼长者已经从床上起身,正在屋里打扫。栀子说道:“老师,我已经打扫过了,你快点吃点饭吧。”西翼长者终于开口说道:“他醒过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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