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茨小心翼翼地将倩倩抱进自己的洞府,洞府内,丫鬟们早已听闻动静,匆忙赶来。其中一个机灵的丫鬟迅速取来温热的毛巾,轻柔地为倩倩擦拭脸庞,动作细致入微,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。擦拭完毕后,丫鬟仔细查看倩倩身上的伤口,眉头微微蹙起,流露出心疼的神色。紧接着,她又赶忙找来草药和纱布,手法娴熟地为倩倩包扎伤口,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关切与认真。
这时,洞外传来凌坦墟主急切的呼喊声。幻茨转身对丫鬟叮嘱道:“你要好好伺候你的主子,莫要出了差错,我去去就回。”丫鬟赶忙点头应承,眼神中满是忠诚。
原来,凌坦墟主派去追赶栀子的头目回来了,他气喘吁吁地向凌坦墟主报告:“墟主,那栀子朝着另一座大山的方向逃窜而去,我们拼尽全力追赶,终究还是让她逃脱了。
”凌坦墟主听闻,心中一紧,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。倘若栀子顺利返回环法之巅城,婵潇精心策划的阴谋必将败露。他当机立断,立刻将幻茨召集过来,说道:“如今情况危急,栀子若回环法之巅,一切都将前功尽弃。趁她还未回去,我们必须尽快营救婵潇。”
此时,夜幕已然降临,黑暗如一块巨大的幕布,笼罩着大地。凌坦墟主带领着一众妖怪,身着黑衣,宛如一群黑色的幽灵,悄然来到环法之巅城。
他们不敢贸然前进,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。只见城门口守卫的,果然还是昨夜的那些喽啰。凌坦墟主挑了一个伶俐机敏的喽啰,吩咐道:“你速速进城,给婵潇传个信。”
且说婵潇,此时正待在西翼长者的寝宫之中。自从昨日栀子被掳走后,她便如影随形地跟在西翼长者身边。白天,她左一个“老师”,右一个“老师”,声声唤得极为亲切,还陪着西翼长者在附近的山头四处寻找栀子的踪迹。
每到一处,她都装作心急如焚的模样,仔细地搜寻着每一个角落。夜晚归来,她又赶忙下厨,为西翼长者精心烹制饭菜。然而,西翼长者因忧心栀子的安危,毫无食欲。
婵潇见状,端着碗,挤出几滴眼泪,楚楚可怜地劝道:“老师,我与栀子情同姐妹,她如今被恶人掳走,我这心里也犹如刀割一般疼痛。
都怪我,没有把好关隘,才让恶魔钻进了环法之巅。您若不吃饭,就惩罚我吧。”西翼长者看着她,满是痛苦地说道:“这如何能怪你?是我疏忽大意,没有提防,才让坏人钻了空子,我实在是罪该万死。”
西翼长者又说道:“如今栀子不在,环法团就全靠你多操心了。你要让他们严守每一个哨卡,谨防坏人再次偷袭。从昨天到现在,一点栀子的消息都没有,明天我们要扩大搜索范围,多派些人手到附近的山坳里寻找,我则到山外去寻找。”
婵潇立刻乖巧地回应道:“老师,您放心,我定会像栀子姐那样,把环法团带好。您到山外去,让我跟着您吧,您心情不好,我在身边也好照顾您。”
西翼长者思索片刻,说道:“你还是留在城里吧,好好守护这里。”婵潇却不依不饶,继续说道:“城里有金甲二法师和银甲三法师,还有环法团的众人,不会有什么闪失的。我就是放心不下您,老师,您如今这般心情,我怎能安心呢?就让我跟着您吧。”
西翼长者那原本敏锐的心,竟被这妖孽的花言巧语所迷惑,最终答应了婵潇的请求。
就在婵潇成功说服西翼长者之时,环法团的一名弟子匆匆前来通报:“首领,有人找您。”西翼长者听闻,心中一喜,忙问道:“是不是栀子有消息了?”婵潇装作不知的样子,说道:“还不清楚,我去看看就回来向您汇报,老师您稍等片刻。”说罢,她便起身走出了寝宫。
婵潇知道前来通报的是自己精心培育的心腹,便轻声问道:“你怎么跑到寝宫来了?究竟是什么事如此紧急?”那喽啰连忙凑上前,献殷勤地说道:“首领,栀子首领逃跑了,事情已经败露,凌坦墟主正在城外等候您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”
婵潇一听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心脏也剧烈地跳动起来,她忍不住破口大骂凌坦墟主:“真是个草包!连个捆着的人都看不住,让她跑了,这可如何是好?”
那喽啰赶忙说道:“凌坦墟主在城外接应您。”婵潇愤怒地说道:“接应个屁!我好不容易就要大功告成,西翼长者眼看就要成为我的囊中之物。我要是就这么跑了,岂不前功尽弃?让我想想办法。”
婵潇一边踱步,一边苦苦思索。她深知自己绝不能轻易放弃,一旦就这样逃走,日后再想进入环法之巅城就难如登天,复仇计划也将彻底落空。而且,西山老祖交给她的任务若未完成,回去也是死路一条。思索间,她已来到了城门口。
出了城门,在喽啰的引领下,她见到了躲在草丛中的凌坦墟主。婵潇怒不可遏,上前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。凌坦墟主捂着脸颊,委屈地说道:“你这婆娘为何打人?”婵潇怒目而视,骂道:“打你还是轻的,你害得本姑娘大事败露,就算杀了你也难消我心头之恨。”
婵潇急切地问道:“栀子什么时候逃走的?”凌坦墟主捂着脸颊,答道:“大约有三个时辰了。”“她往哪个方向跑了?”婵潇追问道。
凌坦墟主回答:“听说是朝着东边的大山里去了。”婵潇又问:“你带来了多少人?”凌坦墟主说:“我只带了四十多个随从。”婵潇思索片刻,说道:“够了。现在你们向前走半里路,埋伏在草丛里,那里正好是个峡口。
你们务必再次将栀子俘虏,如果这次再让她跑了,你凌坦墟主就别想有好日子过,本姑娘定将你碎尸万段!”
凌坦墟主有些担忧地问道:“要是栀子不来怎么办?”婵潇恶狠狠地说道:“不来你也要死守在那里!”凌坦墟主从未见过婵潇如此凶神恶煞的模样,心中虽愤愤不平,但自己确实办事不力,把事情搞砸了,打破了原本的计划和美梦。
如今两人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,谁也无法独善其身,只好暂且听从她的安排。他命令喽啰们拽来一些茅草,将自己隐蔽起来,静静地等待栀子的到来。
婵潇则转身命令岗哨紧闭城门,任何人都不许放行。她又找来几个被自己收买的心腹,让他们在城里四处散布谣言,说栀子被妖怪掳掠去做了凌坦墟主的夫人。安排妥当后,她便径直回到了西翼长者的寝宫。
西翼长者已经一天一夜未曾休息,疲惫不堪。婵潇离开后,他不知不觉地坐在椅子上睡着了。在梦中,他看到栀子被绑在一棵树上,一群妖怪正试图对她施暴,栀子奋力反抗,却被妖怪们轮番殴打,衣服也被扯得破烂不堪,露出了白皙的肌肤。栀子满脸羞愧,声嘶力竭地呼喊着:“老师,老师,快来救我!”
西翼长者猛然惊醒,从椅子上一跃而起,就要冲出去营救栀子。就在他刚准备踏出房间时,婵潇从外面走了进来。她故意朝着西翼长者扑过去,与他撞了个满怀。
随后,她装作羞涩的样子,轻轻地抱住西翼长者。见西翼长者没有反应,她又故作矜持地放开手,说道:“对不起,老师,撞到您了。”
西翼长者并未多想,只当这是女孩子的本能反应,爱慕自己也是人之常情。他焦急地问道:“是不是栀子有消息了?”婵潇连忙说道:“不是的,岗哨昨天吃多了,闹了肚子,我去换了个岗哨,还给他找了些药,现在好多了,我就回来了。”
这时,西翼长者突然想起,婵潇从昨天到现在也一直未曾休息,那颗怜香惜玉的心顿时涌上心头。他温柔地说道:“你也睡一会儿吧,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合过眼,怎么受得了呢?”说着,他便扶着婵潇躺在了他们的婚床上,又将那床新郎新娘都还未盖过的崭新被子,轻轻地为婵潇盖上。
婵潇躺在床上,深情地望着西翼长者,看着他为自己盖上柔软的新被。而西翼长者则坐在椅子上,闭目沉思,想着明天该如何去寻找自己心爱的人,那个既是他的学生,又是他的弟子的栀子。
再说栀子和幽圣谷主,他们一路奔波,三十多里的路程,很快便来到了峡口。忽然,幽圣谷主警惕地说道:“栀子,有情况。”栀子忙问:“什么情况?”幽圣谷主神色凝重地说:“凭我的经验判断,这里埋伏着兵勇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杀气,而且还笼罩着一层很深的瘴气。”
栀子对幽圣谷主的判断深信不疑。因为岩羊部落的族人,在兽类中向来以敏锐和灵巧著称,他们的嗅觉比鹿族还要灵敏,这种敏锐的感知是天生的,再加上多年的经验积累。
于是,栀子立刻下令大家小心地往回退。接着,她与幽圣谷主相互做了个两面包抄的手势。不一会儿,两人便从后面包抄过来。那些埋伏在草丛里的喽啰们猝不及防,被打得落花流水,死的死,伤的伤。凌坦墟主见势不妙,带着玄茨和几个喽啰,如丧家之犬般狼狈逃窜。
栀子和幽圣谷主一行人来到城门口,高声叫门。然而,守门的喽啰却死活不肯开门。栀子焦急地喊道:“我是栀子,快开门!”守门的喽啰嘲讽道:“我们婵首领说了,谁都不许开门。再说了,你不是被妖魔掳去做了凌坦墟主的夫人吗?还有脸回来?我们巅主真是看走了眼,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!”
喽啰的这番话,众人听得清清楚楚。栀子只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,悲愤交加之下,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喷出,随即晕倒在地。
从昨天到现在,栀子一刻也未曾合眼,新婚之日便被掳走,被拴在冰冷潮湿的铁柱上,半夜里好不容易逃脱,中午才赶到幽圣谷,今天又奔波了一整天,受尽了磨难。而这一切,竟是自己视为姐妹的人所设计的圈套。
如今又听到这般恶毒的谣言,她心中的悲愤再也无法抑制,一口闷气憋在胸口,心魄仿佛都要破裂开来,最终吐出鲜血,昏厥过去。
幽圣谷主见栀子吐血昏厥,深知这是悲愤过度,气走胸腔所致。他赶忙从怀里掏出一颗多年炼制的灵芝丹,小心翼翼地放入栀子口中,又脱下自己的衣服,轻轻地为栀子盖上。随后,他安排二十几个族人在周围警戒,就地休息。
幽圣谷主法力高强,只见他轻轻一跃,便跳上了城墙,飞进了环法之巅城。他在城中四处寻找西翼长者的踪迹,环顾着城中的布局。终于,他发现有一座宏伟的宫殿里亮着灯。宫殿内,一个青年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,床上则躺着一个女子。
幽圣谷主心中充满了疑惑,他不敢相信这就是环法之巅的巅主西翼长者。但除了他,又有谁能住在如此豪华的宫殿里呢?而床上的女人又是谁?难道就是栀子所说的那个心如蛇蝎的魔鬼吗?他决定一探究竟,于是随手捡起一颗石子,朝着窗户扔了过去。
石子击中窗户的声音惊醒了西翼长者,他如鹞子翻身般迅速飞到窗外。幽圣谷主则灵活地转身,沿着宫殿转了一圈,西翼长者也紧紧跟在后面。幽圣谷主飞走后,西翼长者穷追不舍。
两人一直追到广场,幽圣谷主停在了广场中间的地坪上,西翼长者也在广场的草坪上落了地。
幽圣谷主看着西翼长者,问道:“你就是西翼长者?环法之巅的巅主?”西翼长者警惕地回答:“在下正是。你是谁?半夜潜入人家城里,非贼即盗。”
幽圣谷主冷笑一声,没有说话。西翼长者不悦地问道:“你笑什么?”幽圣谷主冷冷地说:“我笑那可笑之人。”西翼长者一头雾水,问道:“谁是可笑之人?”幽圣谷主直言道:“说的就是你!”西翼长者愤怒地说:“昨天是你掳走了我的爱人栀子吗?我究竟哪里得罪过你?”幽圣谷主说道:“并非如此。
我笑你假仁假义,欺骗栀子至深。你的爱人被恶人掳走,受尽侮辱和磨难,你却在这里逍遥自在,与美女相拥。”西翼长者反驳道:“我与美女相拥?和谁?你亲眼所见?”幽圣谷主说:“你还敢抵赖,你婚床上睡的难道不是女人?”西翼长者解释道:“她是我的弟子。”
幽圣谷主讥讽道:“对呀,你和你的弟子做出这种事,平常我们听闻魔道与弟子不婚而睡,今日看来,果然是真的。”